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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”给我看看,可以吗?“

    季归期看着江夜北的表情,对他这个模棱两可的回应感到奇怪,忍不住伸出手,把指尖轻轻抵在了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,在这里,宝贝儿。”

    江夜北唇角荡开了一抹温柔又熟悉的调戏笑容,抓住了他的手指,敞开外套衣襟,移动到了左胸处心脏的位置。

    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,季归期只感觉到指尖所触的位置一片滚烫,温度灼热得仿若岩浆,沉稳有力的心跳很急促,能隐约感觉出这颗心的主人并不太平静,季归期身子轻轻抖了一下,脸颊上的薄粉色又加深了几分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指,从江夜北的领口处纽扣开始解,耳畔是江夜北带着几分隐忍着痛苦的平缓喘息声,胸口灼热滚烫的温度,和他周身森冷的鬼气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    冰火两重天的感觉,肯定不好受吧?好烫……这底下到底是什么?

    气氛逐渐变得沉默又暧昧,江夜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任由季归期解他的衬衫扣子,季归期也不说话,指尖灵活地从他领口滑到胸口,一点点解开衣扣。

    他掀开了江夜北衬衫的衣襟,在他左胸处看到了一片繁复华丽的黑色纹路。

    像是连绵被覆的枝蔓,以心脏为中心,一点点向外生长,那枝蔓蔓延到了左臂的上臂处,向下顺着小腹的位置生长,心口处有一朵花苞,枝蔓上也有,都是含苞待放的状态。

    他数了数,一共二十一朵,是黑色曼陀罗。

    浓稠诡异的黑色和本身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,原本的小麦色肌肤似乎都看着苍白了些。繁复华丽的妖异花纹在垒块分明形状完美雕刻般的腹肌上蜿蜒开来。

    有那么一个瞬间,季归期觉得死对头的身体真的很好看,这些花纹反而为肉体增添了绚烂的色彩,大概这就是所谓五彩斑斓的浓稠黑色,每块肌肉都好看得有点不真实。

    他本能地伸出手,轻轻摸上了江夜北的胸肌,心口的位置是滚烫的,旁边的皮肤却是一片冰凉。

    形状很好看,揉一揉的话,应该手感也不错?他的身体绷得很紧,应该是很疼,掌心下坚硬的肌肉甚至有点颤抖。

    “小归期,你猜会先开哪朵?”

    这是个最长限定通关时间的C级副本,通关时长二十一天,如果花苞全开了,他是不是就会成为养料,永远留在这个小世界里,最后腐烂,被蚕食干净,真正成为,副本中怪物的一员?

    江夜北心中猜测着,以一种绝对冷静旁观者的态度,甚至还有心思跟季归期说笑,就好像这些花朵并不是长在他身上一样。

    “那肯定不会是这朵。”

    季归期指了指他的心口,轻轻把掌心贴附了上去,微微垂下眼眸,纤长的睫羽扑闪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们在以一种平常心的态度讨论死亡,甚至带着几分调侃。

    那么能一起面对的死亡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。

    江夜北看着他的动作,心中突然升腾起了一股浓烈的爱意和火热的坚定。

    那他们,什么时候才能以面对死亡的态度,讨论爱情?季归期什么时候才愿意不这么嘴硬而坦诚布公?

    季归期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,他没有再说话,手掌覆在他的胸口,思绪飘得有些悠远。

    滚烫的温度危险又致命,黑色曼陀罗的花苞紧闭着,最中央最重要的这朵,应该压轴出场才对。

    江夜北笑了一声,握住了轻轻搭在胸口的这只手,这个地方火烧火燎的,繁复诡异的黑色纹路在心脏的地方蔓延,皮肉像是被硬生生划开一般的痛,鬼王冰冷的身体上还未盛开的花朵滚烫得仿若岩浆。

    很痛……被他触碰的时候会身体更敏感一点,花朵生长同样需要养料,他的精神值在缓慢下降,季归期肚子里那个诅咒对他生命值的吸收反而会减少一点。

    鬼帝复苏需要他的鬼气和能量,而鬼王复苏要抵抗这种能量,他不是个心甘情愿的祭品,本不应该为它的成长提供消耗。

    这是系统给他的生命值平衡。

    这次的副本有些残酷,感觉很无解,他们现在还是对如何阻止这个东西成长毫无头绪,更别提主线任务是不让鬼帝出生。

    完不成任务就会挂掉,还要赶在最后一朵花盛开之前,他的精神值也会因为这些花的盛开而下降。

    死,或成为怪物,或者活下来晋级,没有其他选择。

    所以……季归期的,又是什么呢?

    “小归期,你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江夜北握住他的手,按在了自己胸口,微微低头,看着这双平静冷淡的眼睛,潮红的面容和眼角的水意,他不觉得季归期什么事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你会知道的,我累了,到了金陵那边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季归期挣脱了他的力道,收回手,抬脚往卧室的方向走,身形有些僵硬。

    他说不出口,对比江夜北,他觉得忘途对自己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令人难堪了,他的脸面和自尊在这个游戏里一文不值,有种时刻被按着头怼进水里深深窒息的感觉。

    想折断他的骨头吗,那可以来试一试,看他和这个游戏谁先死。

    江夜北看着他的背影,轻叹了一口气,季归期总是这样,嘴这么硬,什么都不说,他俩都做了多少亲密事儿了,怎么就不见这人服个软。

    他跟了上来,伸脚抵住门:“一起。”

    季归期停下了关门的动作,默许了死对头进来,只是这次怎么也不给碰了,不让抱着睡,也不愿意盖一床被子。丢给了江夜北一床新被子,嫌他冷不让靠近。

    江夜北觉得季大美人现在就跟一只受伤又傲娇的猫儿差不多,侧卧的姿势,被子下曼妙的腰身曲线被完全勾勒了出来,柔软顺滑的长发搭在枕头的空余面上,他睡得没有任何安全感,蜷缩成了一团,无意识地捂着肚子,估计是睡梦里都在疼。

    江夜北捂住自己发烫的胸口,觉得此刻那里的疼痛似乎不是因为皮肉的熨烫,而是心跳得太过剧烈和颤抖。

    晚上到达金陵的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,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鬼物,车行得很平稳,沈君灼在停车场熄火拉起手刹出门,就看到那位上司带着自己的附身鬼王,站在不远处看他。

    “沈队长,一路辛苦了,明天分局见。”

    季归期抿了抿唇,紧了紧大衣的腰带,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边晚间的秋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