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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  周父周母急忙叫来大夫,大夫把了脉,却道周氏已有两个月的身孕。
      两个月前,袁纺刚回来,虽然身体虚弱,并非不能行房事,故而除了知情人,无人多想。周父周母悲喜交加,悲的是这孩子见不着自己的父亲,喜的是周家总算有后。
      周氏醒来,一帮人围着她,周母坐在床畔,握着她的手,怜爱道:“屏儿,你有身孕了。”
      周氏一愣,满心欢喜,因为这孩子是她用来报复丈夫最有力的工具。
      她抚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,垂下眼帘,遮住眼中的机锋,面容悲戚,哽咽道:“这孩子为何要这个时候来?”
      周母安慰道:“屏儿,莫难过,就是袁纺他……还有爹娘呢,咱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,养个孩子也绰绰有余。”
      周氏道:“母亲,孩子的事我自己告诉他。”
      周母点点头,又宽慰她半日,方才离开。
      丫鬟端来一碗刚煮好的燕窝,根根透明的燕丝浮在雪白的牛乳上,用青瓷盏盛着。周氏拿起小银勺,吃了半碗,用手帕擦了擦唇角,起身出门。
      正午的阳光透过碧绿的窗纱照进书房,素白床帐内躺着瘦得皮包骨的袁纺,乍一看浑像一具尸体。那股将死之人的腐朽之气,连香炉里的熏香都掩盖不住。
      袁纺自知命不久矣,恍惚间看见一个白影靠近,还以为是无常鬼来锁魂了,定睛细看,是周氏穿着一件织银牙白梅花纹的立领斜襟长绡衫立在床边。
      或许是要永别的缘故,袁纺此时看她并没有那么厌恶,甚至有些亲切。
      “你来了,我的后事都准备好了么?”他带着笑意问道。
      周氏不作声,袁纺抬眼看着雪白的帐顶,道:“也不知为何,我好像忘记了什么,怎么想都想不起来。”
      周氏拉了一张圆凳坐在床边,道:“叁个月前,有位姓谢的姑娘告诉我,你在梧州被一个女鬼迷住了,为了让你回来,我请谢姑娘施法让你忘记了那女鬼。”
      袁纺闻言,满眼吃惊地看向她。